女婴得怪病,20岁身高智力幼儿水平,爸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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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儿永远长不大,生活不能自理,得怪病需要输血活着。一边是母爱的执著,一边是父爱的逃离;一边是奶奶家的退却与冷漠,一边是姥姥家的坚守与关爱!当灾难与不幸降临的时候,人情冷暖在这个普通家庭体现得淋漓尽致,这是妈妈陈莉明的自述。

百分之百的幸福,挡不住十万分之一的不幸

我叫陈莉明,我有一个“长不大”的女儿,她生理年龄早在多年前就是成年人了,但她的身高、模样、智力,还停留在八九岁的儿童阶段。不仅如此,她因自幼患有一种罕见的血液病,时时刻刻在死亡线上挣扎。为了这个孩子,我牺牲了青春,失去了家庭,失去了工作,一年年一月月在失望中期盼奇迹出现……几十年来,埋在我心中的那些苦楚,是何等的提不起放不下啊!

年,我认识了在某机关工作的小宋,他家庭条件较好。当时,我已是27岁的大姑娘了,小宋也近而立之年。也说不清为什么,被同事称作“美女”的我,居然爱上了他。年9月,我和小宋结婚了。当时,小宋挺能疼人的,他知道我怀孕后,对我关心备至。他坚持每天陪我到中山公园散步,晚上,我们一起听半个小时的轻音乐;星期天,小宋还带我到野外赏花踏青,呼吸新鲜空气……总之,凡是我们认为能对胎教有益的事情,我们都做过。公公婆婆知道要添孙子了,喜得合不拢嘴,家务活基本上不让我插手,我感到自己沉浸在家庭幸福之中。

年11月13日零点,医院生下了女儿。女儿出生后的第3天,皮肤开始发黄,出现严重溶血状况,经诊断为“ABO”溶血症,俗称“母子血型不合”。我们顿时傻眼了:这种十万分之一的病例,竟出现在我和女儿身上!婚前,我和小宋未作这方面的检查,女儿病症出现给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。给女儿换血已经来不及了,但要治好这种病却相当难。当医生问我们是放弃还是留下时,看着这个刚刚出生的小生命,我们期盼着奇迹出现,毅然选择了留下!

我们选择了女儿,也就选择了同命运的抗争。为了挽救女儿的生命,医生在给她查病时,多次抽她的背脊液和进行腰椎穿刺。刚出生的孩子遭受这种连成年人都难以忍受的检查,我感到揪心的阵痛。后来,医生在给她输血时,小宋不由分说挽起衣袖,对医生说:“抽吧,要多少抽多少,只要能救女儿,把我的血换给她都行。”从此,女儿开始用她父亲的血,随着输血次数的增加,女儿的病情有了转机。两个月后,她的血色素基本恢复正常。医生说:“这孩子是从死亡线上救回来的……”

女儿出院了,我和小宋给她取名宋蕊。谁知,一个多月后,女儿突然全身出满红疹子,不吃奶,不睁眼!医院,接下来,又是一次次抽背脊液和骨穿、输血。每次看到医护人员把针管插进女儿肉体,我们的心都在颤抖。小宋给女儿输血时都没有怕过,可是他怕看见给女儿做骨穿。女儿在手术台上抽搐、啼哭,我们的心在滴血,在颤抖。

自医院以后,医院就成了我们的“家”。女儿每医院,而且每次都逃不过做穿刺手术的折磨,每次都是孩子在手术室内哭,我在外面哭,那种精神上的折磨说起来令人心寒。

父爱悄然撤离,母爱依然固守

医院的过程中,小宋给她输血的次数也在不断增加。开始是20~30cc,他倒也能承受。后来输血量大了、频繁了,他也受不了。这期间,女儿的姑姑也输过血,医生也试图用过血库的血。但是,女儿毕竟太小,身体又弱,她根本承受不了输血引起的抽筋、高烧等反应。所以,医生在害怕输血意外的情况下,觉得用父血是比较安全可靠的。到孩子两三岁时,每次给她的输血量增加到cc,而且间隔时间越来越短,可以说,女儿完全是靠父亲的血“养着”!记得有一次,小宋在给女儿输完血后,不觉一阵晕眩,我看他走路都在打晃,心里也很痛苦。

孩子3岁时才会走路,可我们又发现她步态不稳,到医院拍片检查,诊断为双腿髋关节脱位,此时如不打石膏校正将会留下终身残疾。我们又一次急疯了。由于孩子瘦得皮包骨,医院都以孩子肌肉出现萎缩、无法固定石膏为由不予治疗,我们只好托人住进医院。

对髋关节脱位的治疗,要求越早越好,可女儿已经3岁多了,大腿根部的韧带已经长紧了,打石膏之前要动手术剪断大腿两侧的韧带,手术后还得做牵引。接着就是打石膏,石膏从孩子的胸部一直打到脚趾尖,整整一个“大青蛙”,俗称蛙形石膏。这时,小宋已去外地进修。临走时,他看孩子这样不准备去,我劝他不要放弃这样的机会,坚持让他去了。孩子3个月更换一次石膏,每次都得住院,孩子每次都不习惯。因此,日夜吵闹不安,极其痛苦。我和孩子就这样日复一日地承受着命运的煎熬。

整整一年啦!白天我端着像个模具似的女儿,晚上睡觉还得不断地为她翻身……几乎是彻夜彻夜难以入眠。武汉的三伏天是名副其实的“火炉”,医院换石膏。孩子打着厚厚的石膏,又喊热又喊痒,我不敢给她吹电扇,就不停地给她扇,给她挠。我自己全身长满了痱子,有的地方都感染了。尽管如此,我还得整天用一个固定的姿势,端着包在石膏筒子里的女儿,腰和颈椎都为此落下了病根。

有一天,姐姐来看我,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愁,“哇”地一声哭了出来:“姐啊!我真的受不了了,如果孩子是件东西的话,就是再贵重我也不要了。怎么办呢?她是个人啊!”

这样熬了一年,女儿终于拆掉了石膏,然而更大的不幸又摆在我的面前:血液病使女儿发育极其迟缓,一年的石膏固定,不但没有让她的髋关节复位,反而在拆石膏时又将左膝关节划伤,引起了左膝关节化脓性关节炎,继而转成了脓毒败血症。接下来是抢救、下病危通知书和找家长谈话、签字等等一系列让人肝肠寸断的事。几经周折,女儿又一次躲过死神,连医生护士都说:“奇迹,奇迹!如此顽强的生命真是奇迹!”

孩子的命保住了,但她的两条腿长短不一,而且不会打弯,低一点的凳子都坐不下去。长期的流血、高烧,造成了女儿脑细胞的损害,女儿成了一个病残、肢残、智残的人,她的发育也停止了。

小宋进修回来后,心态开始出现反常。他整天板着脸,一个星期可以不说一句话。有几次,我见女儿稍微好一点,就想把孩子抱出去玩一下。他却说:“这样的孩子玩个什么”而且脾气也开始变坏。

有一次,孩子住院抢救,小宋送饭时自行车被人偷了,他返回到病房后,看到孩子躺在床上痛苦地叫喊。突然,他一下子失去了理智,一拳打在孩子身上,把孩子正在输液的手打了一个大血泡。他甚至认为所有的一切不幸,都是这个孩子造成的!我们就为此争吵起来,小宋气恼地对我说:“别人生的孩子都蛮好,只有你给我生出这个鬼孩子!我怎么这样倒霉……”

医生一次次解释,说这不是夫妻哪一方的错,这是一种巧合,一种十分罕见的现象。但小宋就是听不进这个理,把生病娃的责任全推在我身上。每次为孩子争吵,他就弃我们娘俩而去,回他妈妈家里住。有一次,他对我和病中的孩子不管不问,最长时间达4个月之久。

年,我实在受不了小宋的冷眼和责骂,想到这样下去,彼此都痛苦,他既然不能面对孩子残疾这个事实,还不如让他解脱。这样,在他脾气越来越大对孩子越来越不好时,我们离婚了。从此,孩子由我带着,两个苦命人相依为命。

一边是亲情的冷漠,一边是亲情的关爱

我们结婚时,住在小宋家里,后来为了给孩子看病方便,就住在我妈妈家。在那些日子里,我几乎一年四季为孩子奔波,不能按时在单位上班,只拿一定比例的工资,别说给孩子看病,连正常的生活都没有保证。当时,还未实行工资改革,小宋每月只有70多元工资。离婚时,法院判他每月支付40元的生活费。多年来,我经受着下岗、疾病的缠绕,孩子也一直在疾病中煎熬,小宋却一直按40元标准支付生活费!这对我们孤女寡母来说,是多么艰难啊!

宋家却是另一种“亲情”。离婚判决后,小宋来我娘家搬东西,他坚持要搬走所有的家具,把我和孩子的一大堆衣服、被子全扔在地上。在场的法官劝小宋道:“你留一个小床头柜给孩子装装衣服也行啊。”小宋却说:“不行!留个床头柜,那我一套家具不是差一件了。”小宋就是这样绝情地离开了我们,没有一丝内疚。直到后来他重新组织了家庭,对我和女儿的怨恨才有缓解,他还说我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。

小宋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后,很兴奋,他来我家送药时对宋蕊说:“你有一个妹妹了。”从此,宋蕊天天叫唤着妹妹,可是宋蕊都到20多岁了,却没有见到自己的妹妹。有一次,我问小宋:“你女儿知道有个姐姐吗?”小宋说:“我没敢告诉她……”两个同父孩子的命运有着天壤之别:姐姐心里有个妹妹,妹妹却不知道身边还有个患病的姐姐!

宋蕊时常想起奶奶,有一次,她的病稍好一些,我们带她在街上玩。终于见着奶奶了,宋蕊异常兴奋地叫唤着“奶奶”。谁知出现了令人难堪的一幕,德高望重的老太太见到孙女喊她,惊讶地说:“这孩子还认得我?”接着,她头也不回地走了,没有抱抱孩子。见街坊有些议论,老太太大声说:“我们宋家给了钱的……”宋蕊却在家整整念了一个星期的奶奶!

宋蕊的爷爷倒是很疼爱孙女,可是他去世得早。在他病重期间,我还带孩子去看过他,带着他爱吃的食物,老人当时很高兴。老人去世后,宋家为老人立了墓碑,老人直系子孙的名字都刻在碑上,却没有宋蕊!我们离婚了,可她还是小宋的亲生女儿啊!

与宋家绝然不同的是,我娘家的亲情十几年来一直萦绕在宋蕊身旁。爸爸过世后,我和姐姐都是妈妈一手拉扯大的。在我的艰难日子里,妈妈和姐姐以及邻居,给了我博大的关爱。姐姐的孩子比宋蕊大4岁,她除了工作之外,对自己孩子和家庭顾及甚少,却一直抽时间帮我照顾宋蕊。

自从我有了宋蕊这个孩子以后,妈妈一心扑在孩子身上。本来,她每月有多元的退休工资,两个孩子也早已成家立业,她的晚年应该是幸福的。可是,我没有工作,没有收入,又没有地方住,反而有一个“长不大”的孩子,所以只有靠妈妈了。有人对我妈说:“孩子不是有奶奶吗?也该让她尽些心,看把你这个姥姥拖成什么样了!”我妈无奈地说:“她奶奶也不容易,还常给孩子送这药那药的……”说着说着,声音就有些哽咽了。

我知道,古稀之年的妈妈,是在为女儿分忧啊!

失血的天使也有笑,坚强的妈妈亦有泪

女儿的毛病是动不动就流血,十几年来,我和她一起度过了那些磨人的日子……

年,我有一次下班回家,见孩子又在流血,而我的肚子痛得要命,我只好把女儿托给姐姐,医院去看急诊。检查才知是急性阑尾炎发作,需要马上手术。妈妈和姐姐管着孩子,我又没有别的亲人,只得自己签字做手术。次日早上6点不到,姐姐红着眼睛找到我的病房,焦急地说:“莉明,宋蕊昨晚大出血,抢救了一夜,现正在儿科危重病房,恐怕不行了……”说完她就走了,听到这个消息,我真是悲痛欲绝。我不顾一切拔掉针头,身子弓得像个大虾子一样,一步一挪地来到电梯间,求电梯工人把我送到一楼。因时间太早,工人看到我那个样以为是逃跑,不肯开。我只好一步步扶着楼梯往下挪,终于挪到抢救室门口。当时在场抢救孩子的医护人员看到我这个样子,都流下了眼泪……

这次手术,我身边始终没有一个人。每次上厕所,都是病人家属帮我提着输液瓶子。看到同病室比我强壮得多的病友,拆线以后还由自己的丈夫抱上抱下,而我每天还要捂着伤口到一楼去守着病危的女儿,我的心在流血……在我做手术和孩子抢救期间,医院去看了一次宋蕊,问都没问我一声。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,我们离婚了,竟连普通朋友都不如。

还有一件让我永远也忘不了的事情。有一天,孩子开始是鼻子流血,后来就吐血,我只医院抱,所有止血的办法都用了,就是止不住血!血很快就在孩子嘴里凝成了块子,把嘴都堵住了,孩子呼吸困难。医生说孩子恐怕真不行了,凌晨一点多钟,我姐夫陪我去通知小宋,到了小宋家,我才知道那天正是他女儿满月的日子。我哭着对他说:“宋蕊不行了,什么办法都用过了……”他内疚地对我说:“让我再尽一回心,为她输最后一次血吧。”看到他那襁褓中的女儿和刚做完月子的妻子,我没有同意让小宋去输血。看到十几岁的女儿躺在病床上气息奄奄,小宋终于惭愧地低下了头。

我用棉签把橘子水、牛奶一点一点地擦在女儿的嘴唇上,在最后的时刻,血奇迹般地止住了。孩子这样大出血的情况,十几年来几乎每年都要发生一次。我就是在这样每时每刻担心、害怕、紧张和恐惧的心情中,年复一年地不断体验肝肠寸断的感觉。

其间,也有很多好心的人劝我放弃孩子。其实,我只要在孩子病危时稍微马虎一点,女儿的生命之火就会熄灭,但我没有那么做,因为我是一个母亲!也有人劝我起诉前夫,可是我想,他已成家又有了孩子,我何必去破坏他的家庭安宁呢?

我下岗了,每月的生活费不足元,小宋给女儿的抚养费只有40元。孩子的营养,之后的生存成了我心头上的重大压力。从那时开始,我学着做生意,从别人那里进回衣服、鞋子卖,但由于我听不得别人讲价,没有赚到钱。我还办过书刊执照卖书报,我进货的时间比别人晚,又要带女儿,只能在家附近卖,最后赚的钱还不够缴税。多年来,我做过营业员、保管、出纳和装修监理等等。但每次都是因为女儿突然生病,把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工作放弃了。

女儿这个失血的“天使”,身边不能离人,我在外打工时,苦了我年迈的母亲。有几次,母亲心脏病复发住院,我去上班时,不得不把女儿送到母亲的病房,让患病的老妈照顾病弱的孩子。

我离婚时才33岁,也有许多人关心我的事,从内心来说,我也非常渴望有一个健康的孩子,有一个温馨的家。但是我一次次放弃了再次成家的念头。为了女儿,我什么都可以放弃,什么苦都能吃,什么罪都能受。每当逢年过节,看到人家夫妻俩带着孩子欢天喜地出去玩,走亲戚,我们母女却孤苦伶仃地坐在家里,因为女儿不可能和我交谈,我心里的苦闷连个诉说的人都没有。有一年春节,我整整3天连门都没有开过,第4天早晨,我躺在床上流着眼泪想:今天不管有谁来,我今生今世都要把他当成我最知心的朋友。但是,还是没有一个人来!

女儿年龄一天天增长,但智力却始终停留在幼儿阶段,完全没有自理能力。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工作了,三代三口人就靠母亲的退休金过日子,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。每当夜深人静时,我望着女儿想: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怎么都落在我一个人头上?女儿承受着肉体上的痛苦,我却承受到精神上的折磨:几十年来,我为女儿放弃了家庭,耗尽了青春年华,更没有事业可言。看着年迈的老母,望着时常满嘴流血的孩子,我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之中……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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